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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怎麽了(捉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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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怎麽了(捉蟲)

許悠悠微翹著嘴角,手中勾勒出溫馨的簡筆畫。

短漫中柏澤知道她嗜甜,便會隨身帶著小糖果,桌上永遠也擺著一小盒奶糖;當司機急剎車時,他的第一反應是用手擋在她額前;怕自己介意,就算是嚴重過敏也要執意貼上人造皮膚。

那些生活中的小細節都湧上心頭,包括以前戀愛的時候,商場人太多上扶梯時兩人被擠散了,他卻特意繞過旁人上了三階站在自己身邊,偏頭看著她,漆黑的眉眼盛滿了笑意。

許悠悠小聲說了句:“就這麽點路沒在一起,不用特意擠過來的。”

柏澤伸出右手與她十指相扣:“這樣就不會走散了。”

許悠悠畫著畫著眼淚就模糊了雙眼,微酸的感覺在心底蔓延。

因為是自己先追的他,心裏總覺得柏澤不夠喜歡她,甜言蜜語也不會說,卻沒發現他的喜歡都是潤物細無聲,在平時刻板冷漠的外表下,居然隱藏了這麽多溫柔的小心思。

許悠悠吸了吸鼻子,抽出一張紙擦幹凈了眼角的淚。

程蓓見狀也沒湊過去看她畫了,靜靜待在一旁看著她,眼底含了一絲覆雜。

確認發送。

【Xyy:今天雙更!記錄一些小的生活日常,想看科普的看上條就好啦。】

【搶第一!】

【臥槽好甜,我也想要這樣的戀愛,嗑到了嗑到了,有這樣的男友賜我一個嗎?】

【研究所裏關著大量這種人呢,樓上要去嗎?一言不合可能要你命的那種哦】

【樓上地圖炮什麽,別人畫個生活日常也招你惹你了,不喜歡就別點進來啊,陰陽怪氣】

【就是就是,我們看的是甜甜的愛情,別在這裏挑事】

許悠悠看了下評論就關掉了光腦,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爬起來,戴上手套就準備將分類好的垃圾打包。

卻一眼就看到了柏澤沒喝完的血袋,剩了大概三分之一,她心中有些奇怪,按理分配的血袋應該量正好才對,以前也沒出現過剩這麽多的情況。

擔憂浮上心底,會不會是柏澤在幻境中受了傷,還是因為其他什麽食欲不振,許悠悠回憶著剛剛與柏澤相處的情景,卻似乎沒有發現其他端倪。

她皺著眉頭將垃圾打包好放在一旁,還是問了問程蓓:“蓓蓓,剛剛吃飯的時候你覺得柏澤有什麽異樣嗎?”

程蓓正畫著商宣的草圖,頭都沒擡:“我哪知道,我都不敢看他,好像沒有吧。”

許悠悠在沙發上躊躇片刻還是打開了光腦給柏澤發送消息。

【睡了嗎?】 —許悠悠

她雙手交叉相握,緊盯著光腦屏幕。

——

“醫生,定位器已經檢測到情緒異常了,要啟動防範麻痹程序嗎?”

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摘下了黑色美瞳,露出了灰白色的瞳仁,他轉向角落裏的男人:“不用,啟動麻痹程序反而是幫他克制狂化,就這樣吧,沒有研究所特質的緩釋劑他怕是撐不過去這一關了,可惜了一個好苗子。”

角落裏的男人看到醫生白得像墻紙一般的面孔,映著屏幕上幽幽的藍光,平添了幾分灰敗之氣,整個人仿佛行屍走肉一般。

不管看到多少次,總會覺得毛骨悚然,他垂下視線,恭敬地說:“老板那邊想要最新的特效藥了,您看送多少劑量合適?”

醫生扯開嘴角,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:“他想要多少給他送多少吧,反正也不知道他還能用幾天。”

——

許悠悠等了幾近半小時也沒有回覆,她開始著急了,不安地在房間踱著步。

程蓓被她晃來晃去晃得頭疼,放下了畫筆:“你怎麽了?”

“柏澤他……一直沒回消息。”

程蓓無奈地說:“可能去洗澡了?或者有自己的事,你也不用太擔心了,他在房間裏不出門能有什麽事,何況他現在是感染者,一般人又殺不死他,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。”

許悠悠聽到這話心裏有些不舒服,但並沒有表露出來:“今天有點不一樣,晚上遇到了點事,我怕他受傷了瞞著沒和我說,不行,我還是想去看看。”

話音未落,許悠悠已經打開了房門,走到對面按響了門鈴,程蓓好奇地跟了出去,在門口觀望。

然而許悠悠按了五分鐘的門鈴也無人應答,焦慮的感覺在心裏抓撓,她愈發緊張,甚至都想半夜聯系物業,可又怕萬一柏澤有什麽異樣被旁人看到了去舉報。

程蓓看著電子鎖,靈機一動:“柏澤會不會把你的身份信息也錄入了,你要不要試試用你的指紋去開鎖。”

許悠悠微楞:“啊,不會吧?”

程蓓:“你試試,我覺得很有可能。”

許悠悠猶豫的將自己食指放了上去,沒想到真的通過了身份驗證,程蓓笑得一臉得意:“我就覺得他防誰都不會防你。”

許悠悠還沒來得及欣喜,便被撲面而來濃重的血腥味嚇得變了臉色,她徑直沖進房間。

房間裏沒開空調,許悠悠穿著單薄的睡衣被深秋的寒氣凍了個哆嗦,柏澤倒在床上,冷汗浸濕了鬢角,嘴唇沒有一絲血色,他隱隱約約聽到動靜想要爬起身去看看,然而顫抖的雙手卻無論如何都使不上勁。

身下的被褥被鮮紅的血液洇濕了大半,心口處的暗黑色紋路還在不住地淌著血,許悠悠看到這一幕不禁呼吸一滯,顧不上弄臟衣服,翻出藥箱,放上一層敷料就用繃帶纏住。

程蓓進來看到這一切驚訝地瞪大了雙眼:“這……這是怎麽了了?要送醫院嗎?”

柏澤平時透藍的眼眸像是被灰網蒙住了一樣,滲著深深淺淺的灰白,他艱難地擡手拉住許悠悠,搖了搖頭。

許悠悠咬緊下唇,安撫地抓住他的手,回頭對程蓓說:“不了,他過會就好了,蓓蓓你先回去吧,我在這照看一會。”

程蓓點了點頭,看著床上被鮮血包裹住的男人,眼底閃過莫名的意味,偷偷用光腦拍了一張,轉身回了自己房間。

因失血過多,柏澤的身體變得僵冷,皮膚透著一股不自然的白,心口處的血漸漸止住了,他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,胸腔大幅度的震動,正在急促地喘著氣,意識逐漸回籠。

他的瞳仁還呈現著一股不自然的灰,像是原本晶瑩剔透的大海覆上了一層塵埃。

然而腹中的饑餓又開始折磨著他的神經,尖齒若隱若現,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床單,許悠悠見狀從保存液裏拿出血袋,他連喝了兩袋才擺擺手示意夠了。

忙碌半宿,柏澤仿佛累極了,他艱難地掀開眼皮對許悠悠說了聲謝謝,又抵抗不住濃濃的疲倦沈沈睡去。

許悠悠看到柏澤的眼眸已經恢覆成平時的透藍,長舒了一口氣,柏澤睡著了之後她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招呼來家居機器人費勁地將他擡起,用毛巾簡單擦拭了下手腳,移到了客房。

再將床上的被褥床單全都疊起來放進廢物簍,忙完這一切她也累得不行,簡單地洗漱一下之後發現柏澤身上還是一片僵冷,她打開中央空調,用熱毛巾敷著他蒼白的手,直到恢覆了以往的顏色。

她上下眼皮仿佛在打架一般,想強撐著意識守在他床前,卻還是抵抗不住睡意趴在了床沿邊睡著了。

澄瑩的月光灑在床前趴著的女生身上,細微凸起的肩胛骨隨著呼吸緩緩起伏,身形纖細而瘦弱,但她的手卻緊緊抓著床上的人,似乎想要給他傳遞最溫柔的力量。

——

第二天清晨,柏澤全身的骨頭像是被碾碎一般,動一下就傳來一陣神經撕裂的劇痛,他蹙起眉,嘗試移動手的時候發現有些不對。

看到了床邊趴著的許悠悠,心頭一軟,昨天模糊的記憶在腦海中閃現,她居然守了他一夜。

柏澤也不敢再亂動怕驚醒了許悠悠,他感受著身體內的精神力,發現原先衣南殘存下面的那一部分已經完全被他融合了,他嘗試將精神力展開,能夠覆蓋的距離也廣了不少。

柏澤抿了抿唇,也算是一種收獲吧,昨晚回到家後,心臟初那一塊暗黑色的紋路開始鼓脹,他趁意識沒消失之前劃破了心臟那一處的紋路,之後狂躁的情緒是減輕了不少,身體卻愈發僵冷,如果沒有悠悠也不知道結局會是怎麽樣。

他溫柔地看著許悠悠的側臉,目光劃過她卷翹的睫毛和精致的輪廓,正呆呆望著時,許悠悠卻睜開了朦朧的雙眼,正對上了一雙透藍的眼眸,她驀地一怔。

連忙起身後退:“你……你沒,沒事吧?”

柏澤看著手足無措的許悠悠啞然失笑:“沒事,昨天謝謝你。”

許悠悠卻豎起細眉,生氣地說:“你下次不舒服要提前說,不要什麽都瞞著!”

柏澤挪動了下手臂,發出痛苦的聲音,有些委屈地看著她。

許悠悠批評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。

——

許悠悠拿著買好的早餐,一邊吃一邊盯著柏澤。

柏澤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,摸了摸自己的臉:“我臉上怎麽了嗎?”

許悠悠疑惑地說:“我總覺得你身上的紋路好像淡了一些。”說完她拿來鏡子給柏澤看,果然原先青紫色的紋路變為了淡青色,柏澤也有些驚訝。

許悠悠:“要不我們問問關陸?他不是說去研究院實習了嗎,那天聽他說在薄清教授負責的部門工作,也可以詢問下疫苗的事情。”

她拿出光腦正打算給關陸發消息時,消息提示音卻先響起來了。

【下午兩點,心悠,急。】 —關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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